陳燕萍是泰州市靖江人民法院園區法庭副庭長,她扎根基層法庭14年,所辦3000余件案件無一錯案、無一投訴、無一上訪,獨創的陳燕萍工作法受到專家、同行的廣泛贊譽。據悉,陳燕萍的事跡將于20101月中旬在《時代先鋒》欄目中向全國集中推出。

 

“法官不是官,是為民解憂的公仆”

 

  陳燕萍對一起案件,雖然現在已過去20多年,但仍印象深刻,至今沒有忘記,這一案件一直激勵她,當法官就要當像唐大姐那樣的法官。

  那時陳燕萍剛到鹽城市城區法院任書記員,審判員唐玉蘭審理一起買賣合同貨款糾紛案件。原告王某是一位山東大漢,他銷售建筑材料給鹽城李某,李某欠王某7萬多元貨款未還,王某多次至鹽城催要,而李某避而不見,無奈之下王某訴至法院。

  時值年關歲末,天寒地凍,高大的山東漢子穿著單薄的空心棉襖,在法院門口一蹲就是幾天。審判員唐玉蘭把他請進辦公室,捧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,輕聲細語地說:“你不要著急,事情總能夠得到解決。”接過那杯溫暖的茶時,那位山東漢子竟然落下淚來,爾后,從腰里拿出了一把尖刀。原來他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打算:如果打官司也要不到貨款,回去,一來無法面對其他債主,二來無法面對妻兒,只有死在這里了。最終,在唐審判員的多次調解下,王某拿回了貨款。

  “這件事使我至今難以忘懷。法官不是官,只是為民所托、為民解憂的公仆,況且我們每天面對的都是那么樸實的老百姓,我沒法兒跟他們擺譜。中國人講‘和為貴’,老百姓總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才會選擇打官司,這個時候肯定滿腹的怨氣和怒氣,你再對他冷言冷語,很可能就會使當事人失去理智,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后果。”陳燕萍由衷地說,“很多人問我,辦過什么大案要案?我說沒有。但是有些案件處理不好,可能就會演變成大案、要案。”

 

“堅定案結、事了、人和的辦案宗旨”

 

  在靖江,提到何小敏和她的“法官媽媽”,幾乎無人不知。

  20028月的一天,陳燕萍接手了一起撫養糾紛案。原告是9歲的小敏,被告是她的媽媽。

  1歲多時,小敏左眼上方長了個瘤,6歲時,右下巴又出現一腫塊,由于家里窮一直沒有得到治療。小敏7歲時,爸爸患鼻咽癌去世,媽媽也因不堪重負不辭而別。小敏8次登門尋母,媽媽總躲著她。眼看病情一天天惡化,爺爺奶奶連她的學費都交不起,萬般無奈,小敏拉著奶奶的手來到法院狀告親娘。可是,法院下達的承擔撫養費用的裁定書被退回,每次傳喚應訴都被拒絕。媽媽不見了。

  “阿姨,幫我找媽媽……”小敏流著淚懇求自己的情景一直在陳燕萍的心頭揮之不去。面對這樣一個貧困的殘疾孩子,陳燕萍的心揪緊了:孩子要的不僅僅是撫育費,她要的是母愛啊!從此,辦案法官成了小敏的新媽媽。生活上的必需品、找學校幫小敏減免學費、為小敏的病和醫藥費四處奔波……

  當記者問陳燕萍為何不依法追究小敏的親媽“遺棄罪”時,她說她擔心追究了反而會引起小敏媽媽對小敏的仇恨,那樣或許小敏一生都找不回她的親媽了。她一直在告訴小敏要堅信自己的媽媽終有一天會回到她身邊的。

 

“法官不能只坐堂辦案”

 

  2007年,靖江江陰園區內發生了一起惡性交通事故,一位正值青春花季的少女小蘭葬身車輪。死者家屬向肇事司機老張提出索賠要求,被老張拒絕。老張說自己是孤寡老人,沒有經濟來源。死者家屬一紙訴狀把老張告上了法庭,陳燕萍接手審理。

  第二天,揣上立案通知書,陳燕萍和書記員一道走訪了雙方當事人的家庭。

  小蘭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,家境十分貧寒。看到法官登門了解情況,老人幾度哭倒在陳燕萍懷里。

  老張家的境況似乎比小蘭家更糟。面對陳燕萍的詢問,老張機械地重復著案情。“他每次的重復述說都像是背書,連語氣詞都像是預先設計好的。”這讓陳燕萍心里犯起了嘀咕。陳燕萍不敢多想,當法官這么多年,她知道,什么都得靠證據。

  走訪結束,陳燕萍直奔交警大隊。“果然是這樣。”陳燕萍看著手里的車輛登記存根,長長地舒了口氣。原來,這位孤寡老人是真正的肇事車主找來的替罪羔羊。

  面對陳燕萍手里的證據,肇事車主在小蘭父母面前低下了頭。

 

  記者手記

  1218,江蘇靖江,零下4度。

  我們省級媒體一行13人踏上了開往靖江的車,開始為期三天的采訪,采訪對象叫“陳燕萍”,采訪內容是典型事跡宣傳,起初對這項“政治任務”,我興致不高。然而,采訪工作行至一半,我便開始有不虛此行的感覺。冬天的靖江很冷,但陳燕萍的事跡的確溫暖了我;她沒有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,她所處理的案子甚至只能算為“雞毛蒜皮”,但卻是這些貼近生活的細枝末節感動了我。

  結束采訪時,記者問陳燕萍:“一直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民事案件,有沒有感到厭倦的時候?”她坦言,的確有時候會有,但當看到通過自己的努力調解,雙方當事人握手言和的時候,她所有的委屈和壓力都會煙消云散,那時的自己也最有成就感。最后她告訴記者,“其實,我最大的心愿是‘天下無訟’”。